Yugostalgist

莫斯科，似乎又是平静的一天。

在一栋小公寓里，年幼的孩子正呼呼喘着气，那张清秀的小脸涨得通红。

他家的对面就是诊所，但门口和楼梯口都各有一名全副武装的警卫——他根本出不来家门半步。

看到这一切的紫黑色头发的青年嫌恶的碎了一口，他拿出对讲机：

“喂，德米特里·谢尔盖耶维奇，靠你了！”

“我知道了，瓦洛佳，别喊那么大声，会被发现的。”站在电表房门口的高瘦人影平静地回应，“那么，开始吧……”他笑了笑。

他轻轻伸出右手，手掌做出取物的姿势。

“俄罗斯思考”

随着一阵轻微的噼啪声，紫红色的电光钻入他的手掌，整栋公寓楼瞬间陷入黑暗之中。

一道影子几乎是在停电的那一霎那冲上了4楼，同时对着手中的对讲机低声道

“玛琳娜·伊万诺夫娜，「点灯」！”

“已经停了，快点，尼古拉·阿列克塞耶维奇！你还有2分钟。”对方简短地回应。

尼古拉迅速的从时间被停止的警卫身上搜出钥匙开门，以最快的速度把那个孩子抱进怀里，然后一纵身从窗台跳下，落入早已准备好的镜空间入口处。

出来时，尼古拉已身处在异能者医生面前，紧张的看着他检查那孩子的身体。

“怎么样？鲍里斯·列奥多罗维奇？没什么大碍吧？”

“还算不错”医生用他那双理性的石英色眼睛看着尼古拉焦急的脸，“他虽是发了高烧，但还没有引起其他部位的感染，打一下针输一下液就行了。”

“幸好幸好，要是我们来的迟了，他很可能就会……那我还怎么对得起托姆斯基先生啊……”德米特里把脸埋入了手掌中，失去了方才的冷静。

“得了，这不就安全了吗——不！阿纳托利呢？”鲍里斯猛然从椅子中弹起。

“等等，他……他好像是出去了！而且……伊柳沙几个小时前还去找他的”突然想起来的弗拉基米尔脸色苍白的叫着。

“阿纳托利……我的孩子！你为何偏偏这时候出门啊！”德米特里几乎要晕过去了。

“现在已经是凌晨了！他们能去哪儿？”

此时，被夜幕笼罩的大街上。

“伊利亚·格里戈利耶维奇，”阿纳托利睁着透亮的蓝绿色眼睛看着对方，“这里的路灯坏了，好黑好黑的，我们快点回去吧。”

“没事，”爱伦堡回应，“马上就要到家了——谁叫你这家伙自己偷偷趁着我们不注意出去的！瞧着现在都几点了！”

“那不是我的家！那是帕斯捷尔纳克医生的家！”阿纳托利似乎只听得了前半句话，突然大声反驳。

“嘘嘘嘘，阿纳托利，别这么大声，吵人！”爱伦堡瘪嘴。

“管我这么多干嘛，”阿纳托利不满道，“你以为你是我爸啊。”

“不，阿纳托利·米哈伊洛维奇，我当不了你的父亲，而且你的父亲和母亲也已经……”爱伦堡在心里长叹一声。

还没等得及他想那么多，一股不祥的预感猛然窜上了他的脊梁，暗处有动静！他立即拽着阿纳托利向街角去。

随着几声尖锐的响声，他们原来站的地方赫然出现了几个冒着烟的弹孔。

“可恶！这些家伙又来了！”爱伦堡摘下眼镜，立即看见了在黑暗处的几个人，同时摸到了裤袋里的手枪。

他定了定神，举枪瞄准了某个看似黑暗的角落。

一声枪响过后，一个人带着惊异的表情倒地身亡——他才刚刚给枪上了膛，就连怎么死都不知道的下线了。

爱伦堡又似乎无目的地开了几枪，但每一响后都伴着一声倒地的沉闷声响。

“差不多了，应该已经没有敌人了，我们走吧阿纳托利！”爱伦堡朝着一直躲在自己背后的阿纳托利说，他觉得现在已经很安全了，他们所该做的就是快些回去。

可阿纳托利没动，他的大眼睛注视着某个角落，那里似乎有个什么东西……

“走吧。”爱伦堡拉了他的手，朝着角落所在的街道走去。

“不！伊利亚·格里戈利耶维奇！”阿纳托利发出一声尖叫，重重把他扑倒在地。随之而来的是子弹穿透人体的响声。

爱伦堡感觉有什么湿湿的东西滴在他脸上，一抹，透着光一看，竟是一手的血！他看见了趴在他身上的阿纳托利，把他翻转过来一看，之间刚刚那三发子弹，全部穿透了他的胸口。

而刚刚的那人，确实爱伦堡眼下的漏网之鱼，此时早已不见踪影

“阿纳托利·米哈伊洛维奇！阿纳托利·米哈伊洛维奇！我求你，醒一醒！”

阿纳托利慢慢睁开了眼睛，“伊利亚·格里戈利耶维奇，允许……我……直呼你的名字，我已经没救了，我很快……就要随着爸爸妈妈和大哥一起去了……别试着……救我……没……用的，没用的。”

“不，阿纳托利，”爱伦堡哽咽着，失去了方才的镇定“你不要多讲话，伤口会裂开的，我立刻，我立刻就带你去医院！你不会死的，绝不会！”

说着，他迅速背起阿纳托利，向前奔去。阿纳托利一直敲打着他的后背，但他并未注意。

终于，阿纳托利重重地拽了他一下。

“伊柳沙，伊柳沙，快把我放到那长椅上，”他的声音突然不再断续了，“你看看，那东边是什么？”

已经失魂落魄的爱伦堡这时竟像是木偶人一般，轻轻把阿纳托利放下了。只发出几声抽噎。

他抽搐了一下，嘴角溢出一丝血来，望向了爱伦堡。

“伊柳沙怎么哭了啊，不要哭啊，你哭了我也会伤心的，笑一下啊，至少也让我平静的走吧！”

爱伦堡勉强挤出一丝微笑，就像是那炮火中的小花，温柔又脆弱。

“我知道的，是他们……不肯放过我们家，”阿纳托利强撑着，“你们，要照顾好雅沙，要照顾好他，他还那么小，那么不懂事……”他还想再说，可忽来的气喘使他提不上气来。

“我知道，我知道。”爱伦堡满眼泪水。

“不要伤心，伊柳沙，快看东边——”

爱伦堡顺着他的视线看去，看见太阳正刚从地平线上升起，正一寸寸地将那寒冷与黑暗撕碎。

阿纳托利微笑着，朝它伸出了手——「父亲，母亲，大哥，不要走的这么快，等等，我来了……」

“天亮了……”

阿纳托利的手颓然垂下，微笑着闭上了眼睛。

另一头，在沉睡了一整晚之后，那孩子醒了，可他似乎看起来有些不对劲。

“我叫……什么名字？”

“这孩子可能是因为高烧暂时失忆了，”帕斯捷尔纳克轻叹了一口气，“我的孩子，你叫做雅科夫·……”

话音未了，德米特里的眼神制止了他。

“你在说吗？我叫……？”那稚嫩的声音仿佛重锤般敲着他的心。

“阿列克塞耶维奇，雅沙，”德米特里笑着说，“阿列克塞耶维奇。”

“我的名字是：雅科夫·阿列克塞耶维奇，是吗？”孩子有些不确定的问道。

“是的，”屋里的人回应，“雅科夫·阿列克塞耶维奇。”

帕斯捷尔纳克在诊室门口截住了德米特里。

“利哈乔夫，你为什么要给这孩子起名阿列克塞耶维奇呢？我怎么也不明白！”

“就在昨天，”德米特里的眼中藏着无尽的悲哀，“阿纳托利被害死了，阿列克塞·伊万诺维奇也死了，科里亚现在还不知道怎样，看样子凶多吉少啊！”

“阿纳托利……死了……”帕斯捷尔纳克像是遭了一个霹雳，“托姆斯基全家就……只剩这孩子了……”